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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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悠閑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已是次年春。這期間，酷拉皮卡找到了一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當做下任領袖培養了起來，對方也不負眾望，只用了一年多時間迅速接手了諾斯拉家族的管理，讓酷拉皮卡得以隱退。
然而就在酷拉皮卡正式隱退的當日，他踏進諾斯拉家族會議室的那一瞬間，就聽到“啪”的一聲，一些彩色紙片和彩條噴了出來，旋律給他拉了個禮炮。
周圍響起一陣掌聲，緊接著，芭蕉端來一個裝著些水的金色盆子放在他面前。
金盆洗手。
“……”酷拉皮卡有些無語。
這些人怎麽越來越諧了，都跟誰學的。
他取下掉在頭發上的彩色紙片，順口問了一句：“誰的主意？”
“夫人的。”芭蕉二話不說就把隊友賣了。
酷拉皮卡絲毫不意外，看來墻上那條“恭喜BOSS在二十歲之前成功退休”也是茜卡莉娜的手筆了。
……算了，家族內部，想鬧就讓她鬧吧。
酷拉皮卡象征性沾了下水，視線掃過站在一旁樂呵的茜卡莉娜，朝她招了招手：
“茜卡，你過來。”
“怎麽了？”茜卡莉娜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他身邊。
“你也洗一下。”酷拉皮卡拉過她的手，摁到水盆裏。
茜卡莉娜手上有個自己都沒註意到的墨點，她看著酷拉皮卡搓揉那根沾到墨水的手指，漫不經心道：“……你這，知道的，是你在給我洗手，不知道的以為你給我手摁沸水裏拷問呢。”
酷拉皮卡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撈出來放到毛巾上輕柔地擦幹：“你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
“沒事，你也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吐槽役了！”茜卡莉娜將手掌在毛巾中滾了一圈，隨後往下一攏，包住酷拉皮卡的手掌擦拭。
諾斯拉家眾人：“……”
雖說在諾斯拉家族中，BOSS和夫人感情很好是常識，但是這倆時不時放閃還是會閃瞎很多單身狗的眼睛。
“可惡啊，”芭蕉小聲嘟囔，“弄的我也想談戀愛了。”
他捅咕捅咕旁邊的凜仙：“誒你說，我能找到像夫人那樣的女朋友嗎？”
凜仙白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直接去撬BOSS墻角比較快。”
“……這能撬得動？”芭蕉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做夢比較快。”
“……”
就在這時，管家傳來消息：門口有一個來自卡金王國的包裹。
酷拉皮卡與茜卡莉娜對視一眼。
看樣子是貪婪之島被扣留了一年多之後終於寄回來了。
“看樣子，”茜卡莉娜瞇著眼笑，“我們隱退後的第一站有了。”
……
再次登入貪婪之島，由於長期不登陸，戒指內的道具卡已被清空了。
不過這次他們是抱著放松的心情來游玩的，從零開始慢慢來也沒什麽不好。
之前聽小傑、奇犽講解過一些游戲規則，現在自己上手並不難。
不過由於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並沒有什麽集卡通關的執念，對於收集卡片也比較隨意，有時拿到有趣的卡隨手就用掉了。
不過，在知道了一些卡片的效果之後，他們有了一樣要留意去尋找的東西。
終於，他們在一個失去妻子的玩家手中換到了這樣東西——給死者的往返明信片。
這本是這位玩家與亡妻通訊的工具，可是現在他有了新的愛人，便不再需要明信片了。
酷拉皮卡用彩虹鉆石跟他做了交換，拿到了剩餘的明信片。明信片一套有一千張，雖然已經被用掉兩百多張，剩下的數量也足夠了。
兩人本來是想告訴去世的親人一些近況，讓他們不用擔心。可是真的拿到了之後，又有些不知如何下筆。
最後還是酷拉皮卡先擬好腹稿，在明信片上落下幾行端端正正的筆記。
給老媽：
見字如面。不知你和老爸能否感受時間流逝，距離我最後一次見到你們已經過去七年。這段時間裏，我和茜卡為了覆仇和取回被奪走都火紅眼忙碌了幾年。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但是請不用擔心，一切已經結束了。前不久，我和茜卡結婚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只是很想念大家。
至此，望好。
明信片上也寫不下更多話了，酷拉皮卡寫完落款就停下筆。茜卡莉娜湊過來瞅了兩眼，她還沒想好怎麽寫。看到酷拉皮卡寫的內容，輕輕“嘶”了一聲。
“怎麽了？”酷拉皮卡問。
“啊不。”
本來茜卡莉娜看見酷拉皮卡大大方方把結婚的事情寫出來覺得有些變扭，但仔細一想確實是得說。於是轉了個話題，她指著開頭的稱謂道：
“這個寫稱謂也能生效嗎？是不是寫名字好一點？”
酷拉皮卡：“……”
他剛剛確實沒細想這個問題，順手就寫了。雖然明信片沒有說明規則，不過名字似乎嚴謹點。
於是他把“給老媽”改成了“給艾拉”。
然後，他給父親和派羅也分別寫了一張，內容差不多，措辭大同小異。
等他寫完，茜卡莉娜還卡在第一張。她寫到：
許久未見，至以為念。媽，我從七年前那場災難中存活下來了，並與酷拉皮卡一起離開了窟盧塔族地。雖然過程有些艱難，我們打敗了來犯者，為你們報了仇，現在一切都回到正軌了。
然後就是茜卡莉娜卡住的地方了。她落筆“我與”，塗掉，再落筆“我和酷拉”，又塗掉，再再落筆“我結婚”，又塗掉。
看她這個糾結勁兒，酷拉皮卡蹙起眉頭，提醒道：
“再塗就塗滿了。”
“我知道……”
茜卡莉娜做了下心理建設，鄭重落筆：
現在，我和酷拉皮卡結婚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至此，望好。希望得到你的回應。
“……有這麽難嗎？”酷拉皮卡看著緊張兮兮拿起明信片的茜卡莉娜，有些無奈地問。
茜卡莉娜擠出一個欲哭無淚的笑：“你覺得……在我媽映像裏，你是個12歲孩子的概率有多少？”
酷拉皮卡：“……”
或許……不低。
兩人將寫好的明信片放在枕頭下，躺在床上的時候都忐忑不安，最後不知怎麽睡著了。
第二天，曙光乍現，酷拉皮卡搖醒茜卡莉娜，趕忙將明信片從枕頭下取出來。每張都有了回覆。
酷拉媽媽的回信根本就沒按照格式寫，她回道：
你跟茜卡結婚了？！！！！住隔壁那個？？？！
酷拉皮卡：“……”
就這麽點兒空白，老媽還寫了好多問號感嘆號，看來是挺驚訝的。
他繼續往下看：
本來看到你前兩句還想說說你跑去做危險的事情，現在倒是要誇兩句了。臭小子，本事挺大嘛，半個村的男孩兒都喜歡的姑娘被你給追上了。不錯不錯，當年我就想要個茜卡這樣的閨女，還跟你爸念叨要是早生你兩年就好，也能去湊個熱鬧追追看。結婚了就好好待人家，19歲了，要負起責任來。
寫到最後都寫不下了，酷拉媽媽還堅持在犄角旮旯畫了個大拇指的塗鴉。
怎麽說呢……非常有老媽的風格。
酷拉皮卡會心一笑，翻到下一張父親的回覆。
父親姑且是按照格式來回信的：
給酷拉皮卡：
聽起來經歷了一場非常艱難的旅途，你和茜卡莉娜都沒事就好。收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有點驚訝，你媽媽……特別驚訝。不過，我們都很為你高興。不用掛念我們，你們倆好好過就行。記得好好吃飯。ps：你媽媽寫不下了，讓我轉達，她想看你們倆的結婚照，問這個能不能寄照片。
……今天晚上就試試。
酷拉皮卡翻開最後一張給派羅的明信片。
上面是派羅略顯稚嫩的字跡：
給酷拉皮卡：
居然已經過去七年了嗎？對我來說還是前不久的事情。結婚？你和茜卡姐嗎？聽起來有些不真實。不是不好的意思，只是我還覺得“結婚”這個詞離我們很遠呢！看樣子你已經和茜卡姐和好了，那就好，結婚了就不能再吵架了哦。還有，這些日子辛苦了，如果你還記得那個問題的話，可以先不用回答。
至此，新婚快樂！
剛看完最後一行，派羅寫的明信片就被茜卡莉娜抽走，又把她母親回覆的塞進酷拉皮卡手裏。
上面的字跡娟秀密集，似乎是為了多寫一些話刻意寫這麽小的：
給茜卡莉娜：
最近過得怎麽樣？不知道那邊是什麽季節，如果冷了記得添衣裳，保護好膝蓋關節。看來戀愛沒能按照想好的情況發展呢。不過，酷拉皮卡……？是隔壁家那個小不點嗎？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我印象裏他才十歲出頭，不過已經過去七年的話應該也長高了不少吧。你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媽媽也不多說什麽，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要從一始終、相互扶持。不要再跑去做危險的事情了，還有，不要欺負弟弟。
沒法陪在你身邊我很遺憾。
新婚快樂，我的女兒。
大家三言兩語避過覆仇的態度在意料之中，畢竟以酷拉皮卡對他們的了解，恐怕沒有多少人是支持他們這麽做的。不管支不支持，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所以大家都只是輕輕帶過。
不過……
酷拉皮卡的目光落在茜卡媽媽回信中的某句話上。
“太好了……”茜卡莉娜讀完所有回信後松了口氣，“沒什麽人持反對意見……”
“都說了不會的。”酷拉皮卡接過茜卡莉娜遞過來的卡片收好。
“不管怎麽說我們差五歲呢。”茜卡莉娜趴在桌子上，歪頭看他，“雖說年齡差這種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給人的體感會漸漸不明顯，但是，他們對我們的印象大概定格在12歲和17歲的時候。17歲的女生跟一個12歲的男生結婚了，聽起來就很有沖擊性吧？”
酷拉皮卡：“……”
這麽一想確實給父母和派羅丟了一個消息炸彈，真要好好感謝他們良好的接受度。
“好了，別想了。”酷拉皮卡選擇扯開話題，“來選照片吧，今天晚上試試能不能寄過去。”
弄好明信片，兩人出門逛了一個白天，沒有觸發什麽特殊事件。兩人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小屋。
現在他們暫住的這棟小房子沒有配備電視，於是兩人各自翻了本書出來打發睡前的時間。
酷拉皮卡翻了兩頁，有點看不進去，他索性合上書，拿出那四張明信片又讀了一遍。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茜卡媽媽的回信上。
……雖說不是完全沒有頭緒，但果然還是很在意。
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酷拉皮卡開口：“茜卡。”
“嗯？”茜卡莉娜淺淺應了一聲，手中的書本翻過一頁。
“你以前……我是說在窟盧塔族的時候，”酷拉皮卡吸了口氣，才接著把句子說完，“那時候，你有喜歡的人嗎？”
茜卡莉娜楞了楞，隨後她把書合上：“今天白天都沒提起這個話題，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果然還是要問的呀。”
茜卡莉娜註視著他，溫柔地微笑著，她伸出手撫上酷拉皮卡的臉頰：
“要聽真話？”
握住她的手背，酷拉皮卡蹭了蹭她溫暖的掌心，發出一個略顯低沈的鼻音：“嗯。”
“沒有哦。”
意料之外的答案，酷拉皮卡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有些慌亂地找補：“不，但是……”
“但是，暧昧對象是有的。”茜卡莉娜接上他的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我的結婚對象。”
“畢竟，窟盧塔族大家基本在18到20歲就會結婚了嘛，我那時候也到了差不多該考慮的年紀了。”
雖然是不可抗力，但聽她親口說出這些事，比想象中還要難受。酷拉皮卡感覺心臟的跳動都更沈重了一分，喉嚨口彌漫著煩悶的酸味，酷拉皮卡壓下躁動的不甘，吐出一個名字：
“納爾克？”
“猜對了。”
酷拉皮卡垂下眼簾。
當然能猜對，畢竟當時茜卡莉娜沒有瞞著別人的意思。茜卡莉娜在陪他和派羅的時候，被納爾克叫出去過幾次，基本都是送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書簽、項鏈一類的小飾品。
他和派羅偶爾會趴在門邊遠遠看他們說話，每次稍微看一會兒酷拉皮卡就會以不感興趣為由，不耐煩地回屋。現在想來也是不想看她離開的表現。
嫉妒……嗎？
看著酷拉皮卡默不作聲地垂下視線，茜卡莉娜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好啦好啦。”輕輕拍著愛人的背脊，茜卡莉娜調侃道，“你問半天，就是為了吃這口陳年老醋？”
“嗯。”酷拉皮卡回擁住她，埋在她的肩膀上悶悶地說，“不太好吃。”
抱緊茜卡莉娜的腰肢，從相接的皮膚處，她溫暖的體溫一點點傳來，帶來熟悉的安心感。
許多念頭在酷拉皮卡腦袋裏轉來轉去，他閉了閉眼睛，悶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茜卡，如果窟盧塔族的大家都還活著，我們是不會在一起的，對嗎？”
他感受到茜卡莉娜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接著她松開了擁抱他的雙臂，與酷拉皮卡對面而坐，茜卡莉娜聲音如同煙霧：
“別說傻話，如果我們足夠幸運的話，我們的幸福中是不會有彼此的。”
憂慮爬上她的眉梢，她靠近酷拉皮卡，溫柔而鄭重地與他額頭相抵：
“酷拉……酷拉皮卡，以防萬一，我要說一句。”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要在我和整個窟盧塔族之間抉擇，那麽請千萬千萬不要選擇我。”
擔憂在她灰藍色的雙眸中漾起漣漪，酷拉皮卡知道她在擔憂什麽。問題有些過線了。
“我會的。”酷拉皮卡緩緩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緩急。”
茜卡莉娜註視了他片刻，終於露出一個微笑，指尖撫過酷拉皮卡的金色發絲，她輕聲說道：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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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已是次年春。這期間，酷拉皮卡找到了一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當做下任領袖培養了起來，對方也不負眾望，只用了一年多時間迅速接手了諾斯拉家族的管理，讓酷拉皮卡得以隱退。
然而就在酷拉皮卡正式隱退的當日，他踏進諾斯拉家族會議室的那一瞬間，就聽到“啪”的一聲，一些彩色紙片和彩條噴了出來，旋律給他拉了個禮炮。
周圍響起一陣掌聲，緊接著，芭蕉端來一個裝著些水的金色盆子放在他面前。
金盆洗手。
“……”酷拉皮卡有些無語。
這些人怎麽越來越諧了，都跟誰學的。
他取下掉在頭發上的彩色紙片，順口問了一句：“誰的主意？”
“夫人的。”芭蕉二話不說就把隊友賣了。
酷拉皮卡絲毫不意外，看來墻上那條“恭喜BOSS在二十歲之前成功退休”也是茜卡莉娜的手筆了。
……算了，家族內部，想鬧就讓她鬧吧。
酷拉皮卡象征性沾了下水，視線掃過站在一旁樂呵的茜卡莉娜，朝她招了招手：
“茜卡，你過來。”
“怎麽了？”茜卡莉娜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他身邊。
“你也洗一下。”酷拉皮卡拉過她的手，摁到水盆裏。
茜卡莉娜手上有個自己都沒註意到的墨點，她看著酷拉皮卡搓揉那根沾到墨水的手指，漫不經心道：“……你這，知道的，是你在給我洗手，不知道的以為你給我手摁沸水裏拷問呢。”
酷拉皮卡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撈出來放到毛巾上輕柔地擦幹：“你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
“沒事，你也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吐槽役了！”茜卡莉娜將手掌在毛巾中滾了一圈，隨後往下一攏，包住酷拉皮卡的手掌擦拭。
諾斯拉家眾人：“……”
雖說在諾斯拉家族中，BOSS和夫人感情很好是常識，但是這倆時不時放閃還是會閃瞎很多單身狗的眼睛。
“可惡啊，”芭蕉小聲嘟囔，“弄的我也想談戀愛了。”
他捅咕捅咕旁邊的凜仙：“誒你說，我能找到像夫人那樣的女朋友嗎？”
凜仙白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直接去撬BOSS墻角比較快。”
“……這能撬得動？”芭蕉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做夢比較快。”
“……”
就在這時，管家傳來消息：門口有一個來自卡金王國的包裹。
酷拉皮卡與茜卡莉娜對視一眼。
看樣子是貪婪之島被扣留了一年多之後終於寄回來了。
“看樣子，”茜卡莉娜瞇著眼笑，“我們隱退後的第一站有了。”
……
再次登入貪婪之島，由於長期不登陸，戒指內的道具卡已被清空了。
不過這次他們是抱著放松的心情來游玩的，從零開始慢慢來也沒什麽不好。
之前聽小傑、奇犽講解過一些游戲規則，現在自己上手並不難。
不過由於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並沒有什麽集卡通關的執念，對於收集卡片也比較隨意，有時拿到有趣的卡隨手就用掉了。
不過，在知道了一些卡片的效果之後，他們有了一樣要留意去尋找的東西。
終於，他們在一個失去妻子的玩家手中換到了這樣東西——給死者的往返明信片。
這本是這位玩家與亡妻通訊的工具，可是現在他有了新的愛人，便不再需要明信片了。
酷拉皮卡用彩虹鉆石跟他做了交換，拿到了剩餘的明信片。明信片一套有一千張，雖然已經被用掉兩百多張，剩下的數量也足夠了。
兩人本來是想告訴去世的親人一些近況，讓他們不用擔心。可是真的拿到了之後，又有些不知如何下筆。
最後還是酷拉皮卡先擬好腹稿，在明信片上落下幾行端端正正的筆記。
給老媽：
見字如面。不知你和老爸能否感受時間流逝，距離我最後一次見到你們已經過去七年。這段時間裏，我和茜卡為了覆仇和取回被奪走都火紅眼忙碌了幾年。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但是請不用擔心，一切已經結束了。前不久，我和茜卡結婚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只是很想念大家。
至此，望好。
明信片上也寫不下更多話了，酷拉皮卡寫完落款就停下筆。茜卡莉娜湊過來瞅了兩眼，她還沒想好怎麽寫。看到酷拉皮卡寫的內容，輕輕“嘶”了一聲。
“怎麽了？”酷拉皮卡問。
“啊不。”
本來茜卡莉娜看見酷拉皮卡大大方方把結婚的事情寫出來覺得有些變扭，但仔細一想確實是得說。於是轉了個話題，她指著開頭的稱謂道：
“這個寫稱謂也能生效嗎？是不是寫名字好一點？”
酷拉皮卡：“……”
他剛剛確實沒細想這個問題，順手就寫了。雖然明信片沒有說明規則，不過名字似乎嚴謹點。
於是他把“給老媽”改成了“給艾拉”。
然後，他給父親和派羅也分別寫了一張，內容差不多，措辭大同小異。
等他寫完，茜卡莉娜還卡在第一張。她寫到：
許久未見，至以為念。媽，我從七年前那場災難中存活下來了，並與酷拉皮卡一起離開了窟盧塔族地。雖然過程有些艱難，我們打敗了來犯者，為你們報了仇，現在一切都回到正軌了。
然後就是茜卡莉娜卡住的地方了。她落筆“我與”，塗掉，再落筆“我和酷拉”，又塗掉，再再落筆“我結婚”，又塗掉。
看她這個糾結勁兒，酷拉皮卡蹙起眉頭，提醒道：
“再塗就塗滿了。”
“我知道……”
茜卡莉娜做了下心理建設，鄭重落筆：
現在，我和酷拉皮卡結婚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至此，望好。希望得到你的回應。
“……有這麽難嗎？”酷拉皮卡看著緊張兮兮拿起明信片的茜卡莉娜，有些無奈地問。
茜卡莉娜擠出一個欲哭無淚的笑：“你覺得……在我媽映像裏，你是個12歲孩子的概率有多少？”
酷拉皮卡：“……”
或許……不低。
兩人將寫好的明信片放在枕頭下，躺在床上的時候都忐忑不安，最後不知怎麽睡著了。
第二天，曙光乍現，酷拉皮卡搖醒茜卡莉娜，趕忙將明信片從枕頭下取出來。每張都有了回覆。
酷拉媽媽的回信根本就沒按照格式寫，她回道：
你跟茜卡結婚了？！！！！住隔壁那個？？？！
酷拉皮卡：“……”
就這麽點兒空白，老媽還寫了好多問號感嘆號，看來是挺驚訝的。
他繼續往下看：
本來看到你前兩句還想說說你跑去做危險的事情，現在倒是要誇兩句了。臭小子，本事挺大嘛，半個村的男孩兒都喜歡的姑娘被你給追上了。不錯不錯，當年我就想要個茜卡這樣的閨女，還跟你爸念叨要是早生你兩年就好，也能去湊個熱鬧追追看。結婚了就好好待人家，19歲了，要負起責任來。
寫到最後都寫不下了，酷拉媽媽還堅持在犄角旮旯畫了個大拇指的塗鴉。
怎麽說呢……非常有老媽的風格。
酷拉皮卡會心一笑，翻到下一張父親的回覆。
父親姑且是按照格式來回信的：
給酷拉皮卡：
聽起來經歷了一場非常艱難的旅途，你和茜卡莉娜都沒事就好。收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有點驚訝，你媽媽……特別驚訝。不過，我們都很為你高興。不用掛念我們，你們倆好好過就行。記得好好吃飯。ps：你媽媽寫不下了，讓我轉達，她想看你們倆的結婚照，問這個能不能寄照片。
……今天晚上就試試。
酷拉皮卡翻開最後一張給派羅的明信片。
上面是派羅略顯稚嫩的字跡：
給酷拉皮卡：
居然已經過去七年了嗎？對我來說還是前不久的事情。結婚？你和茜卡姐嗎？聽起來有些不真實。不是不好的意思，只是我還覺得“結婚”這個詞離我們很遠呢！看樣子你已經和茜卡姐和好了，那就好，結婚了就不能再吵架了哦。還有，這些日子辛苦了，如果你還記得那個問題的話，可以先不用回答。
至此，新婚快樂！
剛看完最後一行，派羅寫的明信片就被茜卡莉娜抽走，又把她母親回覆的塞進酷拉皮卡手裏。
上面的字跡娟秀密集，似乎是為了多寫一些話刻意寫這麽小的：
給茜卡莉娜：
最近過得怎麽樣？不知道那邊是什麽季節，如果冷了記得添衣裳，保護好膝蓋關節。看來戀愛沒能按照想好的情況發展呢。不過，酷拉皮卡……？是隔壁家那個小不點嗎？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我印象裏他才十歲出頭，不過已經過去七年的話應該也長高了不少吧。你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媽媽也不多說什麽，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要從一始終、相互扶持。不要再跑去做危險的事情了，還有，不要欺負弟弟。
沒法陪在你身邊我很遺憾。
新婚快樂，我的女兒。
大家三言兩語避過覆仇的態度在意料之中，畢竟以酷拉皮卡對他們的了解，恐怕沒有多少人是支持他們這麽做的。不管支不支持，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所以大家都只是輕輕帶過。
不過……
酷拉皮卡的目光落在茜卡媽媽回信中的某句話上。
“太好了……”茜卡莉娜讀完所有回信後松了口氣，“沒什麽人持反對意見……”
“都說了不會的。”酷拉皮卡接過茜卡莉娜遞過來的卡片收好。
“不管怎麽說我們差五歲呢。”茜卡莉娜趴在桌子上，歪頭看他，“雖說年齡差這種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給人的體感會漸漸不明顯，但是，他們對我們的印象大概定格在12歲和17歲的時候。17歲的女生跟一個12歲的男生結婚了，聽起來就很有沖擊性吧？”
酷拉皮卡：“……”
這麽一想確實給父母和派羅丟了一個消息炸彈，真要好好感謝他們良好的接受度。
“好了，別想了。”酷拉皮卡選擇扯開話題，“來選照片吧，今天晚上試試能不能寄過去。”
弄好明信片，兩人出門逛了一個白天，沒有觸發什麽特殊事件。兩人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小屋。
現在他們暫住的這棟小房子沒有配備電視，於是兩人各自翻了本書出來打發睡前的時間。
酷拉皮卡翻了兩頁，有點看不進去，他索性合上書，拿出那四張明信片又讀了一遍。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茜卡媽媽的回信上。
……雖說不是完全沒有頭緒，但果然還是很在意。
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酷拉皮卡開口：“茜卡。”
“嗯？”茜卡莉娜淺淺應了一聲，手中的書本翻過一頁。
“你以前……我是說在窟盧塔族的時候，”酷拉皮卡吸了口氣，才接著把句子說完，“那時候，你有喜歡的人嗎？”
茜卡莉娜楞了楞，隨後她把書合上：“今天白天都沒提起這個話題，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果然還是要問的呀。”
茜卡莉娜註視著他，溫柔地微笑著，她伸出手撫上酷拉皮卡的臉頰：
“要聽真話？”
握住她的手背，酷拉皮卡蹭了蹭她溫暖的掌心，發出一個略顯低沈的鼻音：“嗯。”
“沒有哦。”
意料之外的答案，酷拉皮卡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有些慌亂地找補：“不，但是……”
“但是，暧昧對象是有的。”茜卡莉娜接上他的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我的結婚對象。”
“畢竟，窟盧塔族大家基本在18到20歲就會結婚了嘛，我那時候也到了差不多該考慮的年紀了。”
雖然是不可抗力，但聽她親口說出這些事，比想象中還要難受。酷拉皮卡感覺心臟的跳動都更沈重了一分，喉嚨口彌漫著煩悶的酸味，酷拉皮卡壓下躁動的不甘，吐出一個名字：
“納爾克？”
“猜對了。”
酷拉皮卡垂下眼簾。
當然能猜對，畢竟當時茜卡莉娜沒有瞞著別人的意思。茜卡莉娜在陪他和派羅的時候，被納爾克叫出去過幾次，基本都是送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書簽、項鏈一類的小飾品。
他和派羅偶爾會趴在門邊遠遠看他們說話，每次稍微看一會兒酷拉皮卡就會以不感興趣為由，不耐煩地回屋。現在想來也是不想看她離開的表現。
嫉妒……嗎？
看著酷拉皮卡默不作聲地垂下視線，茜卡莉娜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好啦好啦。”輕輕拍著愛人的背脊，茜卡莉娜調侃道，“你問半天，就是為了吃這口陳年老醋？”
“嗯。”酷拉皮卡回擁住她，埋在她的肩膀上悶悶地說，“不太好吃。”
抱緊茜卡莉娜的腰肢，從相接的皮膚處，她溫暖的體溫一點點傳來，帶來熟悉的安心感。
許多念頭在酷拉皮卡腦袋裏轉來轉去，他閉了閉眼睛，悶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茜卡，如果窟盧塔族的大家都還活著，我們是不會在一起的，對嗎？”
他感受到茜卡莉娜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接著她松開了擁抱他的雙臂，與酷拉皮卡對面而坐，茜卡莉娜聲音如同煙霧：
“別說傻話，如果我們足夠幸運的話，我們的幸福中是不會有彼此的。”
憂慮爬上她的眉梢，她靠近酷拉皮卡，溫柔而鄭重地與他額頭相抵：
“酷拉……酷拉皮卡，以防萬一，我要說一句。”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要在我和整個窟盧塔族之間抉擇，那麽請千萬千萬不要選擇我。”
擔憂在她灰藍色的雙眸中漾起漣漪，酷拉皮卡知道她在擔憂什麽。問題有些過線了。
“我會的。”酷拉皮卡緩緩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緩急。”
茜卡莉娜註視了他片刻，終於露出一個微笑，指尖撫過酷拉皮卡的金色發絲，她輕聲說道：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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